水凝鸢( ˘ ³˘)ℒ❁Ѵ℮

《客行今朝》拾壹

11·痛意分明不知何时悄悄变得麻木,挖出来的一块药膏在伤口上融开,太烈的药效登时把疼痛又唤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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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

禹则深跪的端正,连眉头也未皱丁点。谢清渝要罚,如何罚,他向来不逃不反抗,全都一一认下。况且他汇报进度的那封信上的确只字未提受了的伤,不然谢清渝也断不可能再吩咐他去找人。


“崔霍年轻的时候以偷盗出名,甚多武功秘籍、各门绝学、兵器榜上有名剑弩长枪,凡是值钱的,一旦被他所觊觎,就算是请再多的人看护,崔霍也几乎从未失手。偷了足足三年有余,才突然销声匿迹,那三年里,各门各派出动不少人去抓他都无功而返。”


纸上墨色忽地一重,是毛笔在那处轻微一顿所留下的痕迹,在原本清劲秀逸的几行字旁显得突兀。谢清渝停手,没做什么反应,只是在刚刚他说到无功而返时似乎是走了一瞬的神,后知后觉地将那杆毛笔放好,不再去倒腾这些偶尔用于消磨时间或是静心的纸笔。


视线移到禹则深身上,又道:“你能将他抓捕已是做到了多年前许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,何来疏忽大意可言?”


禹则深被问的一时不知如何开口。


近些年来,他对更加自己严苛,容不得半分瑕疵存在。


“瞒伤不报的事情这次饶了你,至于轻敌…将功补过吧。”谢清渝从开始就没想着真的要罚他,他身边这些小辈们,如今最省心的,也就禹则深一个,不过——“再有下次,就去祠堂里跪着,翻倍领你该挨的罚。”


这样的话禹则深听过许多次,可同个错误犯两次的情况却鲜少出现,除非有什么特殊意外。


送往重明宗的信交由信得过的佣人手里,该做的该说的都已经做完,禹则深留在谢清渝那儿也没什么还要说的话,总不能把他这一趟外出的一日两餐时不时不餐,跟偶尔只睡一两个时辰,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惊醒的日常挨个汇报给谢清渝听。


他怕会把谢清渝气的现在就拉他去祠堂,况且气大也容易伤身。



多日奔波下来终于得以空暇,禹则深闲来无事却也没去找那几个说要四处逛逛的人,他愈发觉得蒙面人身份蹊跷,想摸清其来路便去了书阁翻阅记载着许多武功招式的竹书,十几册翻下来忘了时辰,一呆就是一下午。


也许是出身于小门小派,又或者是什么未出名的独创武功,总之,禹则深没找到丁点儿有用的信息。


想着大概是自己因抓捕崔霍而近几日都太过紧绷,所以不免总将不起眼的小事放大。反正那两个孩子没有受伤,只是有惊无险一趟,而蒙面人也已经身亡。


禹则深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,快到门前时才发现走廊柱子上靠着个人,若不是禹则深警觉性高,估计都发现不了他。


禹则深见他在闭目养神,边推门往里走边问道:“怎么不进去?”


裴遥慢悠悠地睁开眼,跟了进去,“屋子里太闷,外面比较凉快。”


禹则深问他等了多久,结果裴遥说他也不记得,他跟带孩子似的陪着三人逛了有几个地方,简直哪热闹就往哪挤,在外用过晚饭后才算尽完地主之谊,道别分开,领着祁哼回来。


年龄相仿的缘故,祁哼跟他们玩得来,疯疯癫癫半日,就连身后的伤都给抛之脑后,累跟疼虽迟但到,倒在床上不想再动弹一下,一个对话间就入了梦,裴遥给他上药,偶尔哼唧两声躲一下就算是给出的最大反应。


然后裴遥就来了禹则深这儿等,也不是他觉得禹则深不在他就进去不好,而是进去也是站着在外面也是站着,着实没什么两样。


他俩犯的事禹则深还没来得及知晓,但从进屋的这两步跟有地方坐非得站着的举动来看,禹则深有了个大概的猜测,于是用眼神点点椅子,故意客气道:


“不坐坐?”


“…”裴遥看出来他是故意的,没理也没坐,想起来自己来这而的目的,从怀里拿出个小巧精致的药瓶来,扔给了他,“在师伯那里拿来的,怕你这缺了。”


突然被扔了个东西到手里,禹则深拿起一看,随后放到桌子上,像是饭后闲聊般的找了话题,“重明宗召开比武大会,我在双夜村倒是听说了。”


“如今各个门派势力平均,尚还无首尾可言,唯独重明宗这两年来,为了到处笼络人心,搞了不少诸如此类的动作。他们什么意思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,无非就是想在门派间分个高下,现在把关系打好了,日后也容易被捧为首。”


禹则深不避着裴遥,利落的褪了衣,露出渗了血的麻布来,被他一手扯了去,露出的右上臂旧痕叠着新伤,裴遥没被这样有些狰狞的伤吓住,他见过比这更重的伤,这会儿也只是边听着禹则深的话,边替他涂药。


痛意分明不知何时悄悄变得麻木,挖出来的一块药膏在伤口上融开,太烈的药效登时把疼痛又唤起来。


药是在谢清渝那拿的,自然也是他准备的。


禹则深皱了皱眉,继续道:“有的人吃了他们不少好处,比武大会肯受邀捧场,有的却不然,除去跟重明宗有来往那几家,江湖里不靠空名头而行的,也没几个参加。”


笼络人心也没见得笼络多好,裴遥到了地方只粗略打量了个大概,就觉得这里不会有他想要找的线索。


他见过他父亲的尸体,胸前致命一掌内力深厚,掌法诡异,伤口四周溃烂,更有暗红色的纹路蔓延整片胸膛。裴遥查过无数武功秘籍,却没有一处记载与其相似,无处可探之际才想着去比武大会上碰碰运气。


禹则深此时忽的提起这个话题,也不过是想告诉他,重明宗没本事召开全江湖都能到场的比武大会,连程野都能夺个第五的比试水分可谓是不小,所以找不到线索实属正常。


裴遥简单应了他几句,他自己也并没报多大的期望。手上的动作不跟给祁哼上药的时候那般轻缓,没用太久就重新包扎上了新的麻布,禹则深整理好衣服,眉头却皱的更深了点。


“师父因为这个罚的你?”


“不是。”裴遥否定的快,下句话接的也不慢。为何被罚同他说了个大概,禹则深眉头舒展开来,原本的担忧一丝不见。


罚的挺轻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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