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客行今朝》柒
古风伪群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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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·“长大了还学会教师伯做事了,那之后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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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.
裴遥终归还是安分些的。
受过责罚后只身回了卧房,潦草地给自己上了药后却是辗转难眠,重明宗召开的比武大会上并没有出现他希望得到的线索,下一步的去向便又无从可知。
于是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去尝试,尽管那是条死路,他都走的义无反顾。
只是结果总无一例外的不尽人意。
谢清渝知道这些,也曾开解过他,不止一次让他停下。谢清渝的话他们这些小辈向来是听的,可唯独在这件事情上,裴遥从不妥协。
他要做的事情是查出他父亲被谁所杀,如今又在何处逍遥?何时才能亲手让其付出代价?甚至他的师父也下落不明许多年。
亲近之人接二连三的离他而去,裴遥不信这是所谓的什么意外。
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寻找的路上,他想,不论是生是死,总该要见上一面。
那么如何能停?
…
守在祁哼旁的谢清渝没能腾出丁点儿时间来。大概是在外面跪了太久着了凉的缘故,夜里祁哼高烧难退,紧闭着眼睛说了许多胡话,谢清渝一一应着,还要给人勤换着额头上的手帕,就连身后的伤也趁着他尚在睡梦里多涂了两次药,忙活到清晨天刚蒙亮,谢清渝才得空准备起身离开。
房门刚一推开恰巧就撞上端着早饭来的裴遥,谢清渝点头应了问安,顺带将膳食接了过来。
“进来一起吃。”两碗粥和清淡小菜放到桌上,一看就是两人吃的分量,谢清渝叫住转身想走的裴遥,“来看祁哼的?他才刚睡踏实,等他醒来怕是饭菜都要凉透好几个时辰了。你昨夜回去可上了药了?”
裴遥原本还想着说自己吃过了,仔细一想今日醒的太早,伙房刚备好早饭便被他半路截了胡端来谢清渝这儿,要问他哪来的时间吃,估计说是边走边吃的谢清渝也不会信。裴遥只好跟着谢清渝进了屋,询问起祁哼的情况,“现在才睡?是昨夜又起烧了?”
裴遥其实也算摸得清他,年岁尚小的时候每每到了天寒的秋冬节气就易着凉起烧,近些年来习了武身体素质才有所好转,昨日夜深还下了小雨,天气确实又冷不少,但裴遥又担心依照那陈希的性子不会只使那尽千散一个手段,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了些,“还是…酒里有掺其它的药?”
谢清渝端起粥来尝了小口,“只是受了凉,无碍,别多想。不过确实还有一事,中了尽千散莫约需要半月的时日不动用一丝一毫的内力才方可痊愈,除此之外别无它法。陈周两家在这期间寻他的麻烦也不是没可能发生的事,你多留意他些,也提醒着他日后多注意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”
“连带着你也长个记性。”
谢清渝的话已经听不出怒意来,在他这里罚过便已是翻篇。
“师伯不说裴遥也会护好祁哼的。”一时的疏忽跟隐瞒险些害了祁哼内力尽失,不需谁多言,裴遥他自己就能认识到自己错在何处。谢清渝没给他们定过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,裴遥拿起碗筷又问道:“师伯怎么也不喊我来替您守着?”
“折腾伤员这种事儿我何时做过?”谢清渝反问他,一句话的末尾还不忘贴心道:“我刚才问的话你还没回,问的什么还记得?站着吃吧。”
“…记得,师伯放心,上过药了的,估计过两日就能好。”才经过了一夜修养的伤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转,痛是还会痛的,可裴遥不想拿此作为理由换得几日闲散,他和祁哼不同。
两人都没再多说什么,房间里一时静的落针可闻,裴遥嚼过两口饭菜后就没了什么胃口,手里的半碗粥变得像是与中药无异,谢清渝看出来他多抿一口那眉头似乎就能随之皱上一皱的勉强,无奈道:“放那吧,等你饿了再去伙房让晚姨给你煮些爱吃的。”
裴遥思索片刻后放下了碗。再开口时连同神色也略微认真起来,“此次重明宗召开的比武大会上,重令弟子程野不敌对手钟珺止步榜五,当天貌似是有两名外门弟子私下偷偷议论了几句,不巧被程野听去,恼羞成怒便把人诱到了荒村,估计是看中了那地儿平时也不去人,欺凌一顿后再加以威胁谅那外门弟子也不敢对外声张。”
“只是不料失算被我撞上,开始还想着用同样的方式对待我,结果……师伯您也看见了。”程野这人他先前就略有耳闻,是重令作为器重的徒弟,为人颇为自大又看重面子,连吃两场败仗必然气得不轻。
裴遥顿了顿,又道:“以他的脾性,想来也不会忍下这口气白白挨我那一剑,还不知要编出些什么理由来歪曲事实,将事闹大。他们知道我跟您的关系,若今日不来找要说法,明日也不会善罢甘休,到时候师伯如实说您不知情就好了。”
“嗯。”
谢清渝的回应平淡,显然跟裴遥预料的有所差别。
“那……”
裴遥正欲起身离开,谢清渝一句话把人拦了下来——
“长大了还学会教师伯做事了,那之后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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